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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完美日常.jpg

「下次就是下次,現在就是現在。」

隨著路李德的經典歌曲〈Perfect Days〉緩緩在小卡車裡響起,我們進入被陽光篩落的溫暖東京,進入男主角平山簡樸又溫厚的生活,文溫德斯近年拍電影醉心於3D視覺,不過《我的完美日常》則用了全新的方式帶領觀眾一起展現沉浸的美學,役所廣司從影至今演過無數經典角色,這一回洗去所有表演痕跡,帶領我們一同體會公廁清潔工平山的生活,只是出門、工作、享受音樂與藝術而後回家,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孤單的很愜意。

想起吉姆賈木許的《派特森》,近乎毫無劇情,就只是一再重複平凡的生活,偶然遇見不同的歧路,貪玩不安定的晚輩、突然逃學而來的姪女、常去的小酒吧隱藏著秘密戀情,平山看似冷淡見證這些人事物,卻又完全溫柔體驗旁觀者的身分,一如片中常常提及的單字「木漏れ日komorebi」,陽光穿越綠葉的痕跡,是你我領會這個世界的證明。

《我的完美日常》透過生活一再叩問,全片體裁猶如文溫德斯最熱愛的公路電影體裁,像是文溫德斯一直想致敬的偶像小津安二郎,拍出東京風味十足,但是在情感上更不著痕跡的《巴黎德州》,白天帶著工具箱出去打掃公共廁所,在車裡聽著派蒂史密斯、路李德以及Van Morrison的搖滾情歌,休閒時在路邊吃三明治,偶爾用相機拍拍樹影,去慣常的居酒屋喝酒聊天,偶爾去大澡堂泡湯,晚上回家不忘蒔花弄草,小小的房間簡陋卻又乾淨整齊,偶爾閱讀福克納與派翠西亞海史密斯,但最讓人玩味的是平山也喜歡閱讀幸田文的家庭散文,即便享受美好的孤獨,是否也渴望家庭呢?更甚者,徒然讓平山接納逃學而來的姪女,兩人之間彷彿有了久違的親情,而當自己的妹妹到來,一切又恢復成為原來的樣貌,寂寞的人,依舊是寂寞的人,即便他並不討厭這樣。

這一切沒有答案,役所廣司完全不靠表演的生活化演技,完全臻至化境,光是最後一邊開車一邊又哭又笑,不知這位中年男人到底想起了什麼,是孤獨嗎?是幸福嗎?總之感謝他給了我們兩個多小時的美好日常,對我們來說都是Perfect Days。

人類逃避孤獨,所以渴望溫暖,人類害怕喧囂,所以回歸獨居,這種矛盾反覆的性格,也是一種完美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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