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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睡著就無法醒來 You can't wake up if you don't fall asleep
很喜歡《小行星城》,這是獻給疫情時代的電影。

然則,透過「封鎖」、「外星人入侵」講述一個依舊充滿政治嘲諷的男孩童話。

雖然從《歡迎來到布達佩斯大飯店》開始,就發現魏斯安德森的敘事風格越來越淡,影像形式玩得越來越強,劇本、演員以及佈景都成為一種載體,叨叨絮絮的細節都為了呈現不同核心主張。《布達佩斯》、《犬之島》揶揄歷史與獨裁政治的密不可分,《法蘭西特派週報》雖然過於工整但展現難得溫情,獻給一路與他共生存的紙本媒體,當然《小行星城》也感覺得到魏斯安德森執導電影雖還有天馬行空的童話感,一貫有刻意的置中、橫向鏡頭轉移,但是電影越來越不像電影,而像是一種體驗。

故事結構變得細碎、抽象,大明星們也都各自成為工具性的佈景,他們用來傳導自身獨特的魅力,來為這個過於荒誕、天馬行空的故事增色。雖然很懷念當年看《月昇冒險王國》、《天才一族》等的熱情四射,如今則是重塑敘事者的迷惘地位,從《布達佩斯》開始便執迷於「戲中戲」、「說故事的人」概念,十足像極了班雅明在敘事上的悲觀指涉,我們在當代失去了故事,所謂的鬼斧神工,都只能是自身經驗的搬移。
不過《小行星城》透過一則舞台劇的生成,一群莫名聚在「小行星城」的怪人們在這座沙漠小鎮裡百無聊賴地度過一天又一天,劇中人物不時跳出質問劇作家,我為何這樣做?我的意義是什麼?然後有一天,外星人歸還小行星,總統取消封鎖禁令,所有人迅速回到自己的生活,想聯繫的情誼依舊還在,但有些人只能成為陌生人。

虛構的城市,荒謬的故事,但在我們所活著的當代,什麼才是真的?尤其剛又經歷了一場疫情浩劫,我們才終於悄悄摘除臉上的口罩,當每段日子變得失序,到底該怎麼做?《小行星城》過度浪漫的回應「如果你不睡著就無法醒來」,大夢初醒的早晨,才是一天的開始,因為我們面對的是無從理解的劇本,即便沒有外星人入侵,即便沒有初來乍到的大明星,即便沒有熱愛挑戰無數笨考驗的男孩,即便沒有自稱女巫、木乃伊的小女孩們,時時刻刻都有可能遇到宿命悲劇的變異,所以當我們成為自已故事的演員,就順順著演下去,「照片一定會洗出來的」,人生也是。

根據魏斯安德森所言,史嘉莉喬韓森在《小行星城》所飾演的大明星蜜姬坎貝爾,是致敬《彗星美人》貝蒂戴維斯,符合她所演過的妓女、精緻美人,還有多次不快樂的離異婚姻,她的命運多舛,最終也悄然離去,但那一封便條紙要攝影師奧吉斯坦貝克(傑森薛茲曼 飾演)去找她,實在是浪漫極了,反正以後的故事也不知道,那就處處留下伏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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