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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富作用.jpg

早知道看魯本奧斯倫的執導電影需有心理準備,尤其是近年越來越嫻熟於挑釁觀眾的煩躁不安感,猶然記得上回摘下金棕櫚獎的《抓狂美術館》,一段壯男實踐行動藝術模仿大猩猩,大鬧富人聚會一段戲,充斥著噪音、粗暴行為,雖是知道是對於資本階級的反控,但仍感到坐立難安。

《瘋狂富作用》作為魯本的第一部完全使用英文的長片,149分鐘的片長大抵可分為三段故事主軸,從一開始俊男美女主角對於時尚行業的針貶、後來他們坐上豪華郵輪之後發生一連串瘋狂故事,到最後漂流到荒島的求生歷程,電影視角照樣尖銳,但我個人偏愛開場精準掌握富有上流階級對於藝術、流行文化的揶揄,以及對於身分定位的不安全感。

任何的情感關係只要一有金錢介入,就很難變得單純。

卡爾(哈里斯迪金森 飾演)與雅雅(查爾比迪恩科里克 飾演)都是有錢人,他們的感情逐漸破滅,而後決定登上豪華郵輪,其中一場暴風雨侵襲的晚宴戲,大抵能算是比《抓狂美術館》還要難受的觀影體驗,衣著光鮮亮麗的富豪們出盡洋相的上吐下瀉,即便我們彷彿能看到導演魯本奧斯倫在鏡頭後的哈哈大笑,依舊覺得魯本這一回的辛辣嘲諷過了頭,變得更像是形式上的展現,而非價值觀核心的揶揄。

《瘋狂富作用》可能因為魯本奧斯倫的意圖明顯,讓整部電影更像是一部社會實驗的舞台劇,所有角色在遊艇上舉動的不合理,都只是過場工具,而到了第三階段,故事卻又徹底活化,一到荒島之後,故事便從一開始的嘲諷時尚藝術、嘲諷富人,到最後更是升格到一種階級與存在感的虛無,原本探討的存在主義、共產制度,到了荒島上一無是處,真正的權力上位者竟然輪到一開始被旁人視若無睹的清潔工艾比蓋兒,她更有如女王一般可以臨幸樣貌俊美的卡爾,權力位置徹底更換。

即便如此,《瘋狂富作用》的外框無比吸睛,照樣不藏魯本奧斯倫的才氣鋒芒,到後來反倒像是觀眾是否喜歡就可以選擇要不要對號入座,討喜與否,端看各人,然則故事的亮點實在太多,來自俄羅斯的「共產主義資本家」不停與位居資本主義高位的社會主義郵輪船長湯瑪斯(伍迪哈里遜 飾演),在沉船此一概念上進行辯論,幾乎可說是探討多年以來的人性價值,精彩極了,另一個則是清潔工艾比蓋兒在第三階段的性格、能力之轉變,都是充滿慧詰、靈光乍現的段落,十足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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