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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索爾:愛與雷霆.jpg

漫威電影開闊系列宇宙以來,力求在不同的超級英雄風格上有不同變化,《雷神索爾》算是異數之一,在於從塔伊加維提迪加入之後,變得不再仰賴克里斯漢斯沃的俊美臉孔與壯碩身材,不再仰賴「洛基」湯姆希德斯頓的陰邪魅力,原有莎劇式宮廷鬥爭,因為與漫威的「復仇者聯盟」風格相差甚遠,終於在《雷神索爾:諸神黃昏》找到定位,克里斯漢斯沃能夠盡情搞笑幽默,帶領我們進入一個繽紛五彩的宇宙派對。

回到《復仇者聯盟:無限之戰》、《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完成英雄最終使命的爭戰之後,接下來如何再續,塔伊加維提迪該選擇如何更新自我?然則《雷神索爾:愛與雷霆》改以生死為命題,另有塔伊加維提迪強調自己認為一直很想擺入的「愛情」,大抵上繼續走向前一集的公路電影形式,讓《雷神索爾:愛與雷霆》在看似一樣的道路中寫出不一樣的故事,有珍佛斯特的加入化身「神威雷神(女雷神)」,亦有阿斯嘉在統率九界之後,如今委身地球上的挪威展開新生活,他們是否眷戀過往的榮光?

然則,我們最關心的仍是索爾本人。

《雷神索爾:愛與雷霆》比前一集灌注更多喜劇元素,前一集講述的明明是一個王國的傾覆,這一集則是面臨生離死別,在歲月之前,就算活過千年的神也只能屈服,塔伊加維提迪還特地添加眾神登場,讓我們看到希臘之神宙斯,看他明明擁有萬千兵力卻選擇躲藏逃避,另一方面的新阿斯嘉,則在經歷多次災厄之後,也只能將過往事蹟演成戲劇,彷彿只要這樣,就能避免恐懼的具象化,人生就可以這樣繼續愜意下去。

電影很明顯是一個雙主角的旅程,珍佛斯特迎接死亡,索爾等待重生,只是珍佛斯特是英雄的崛起,卻也是殞落,身旁另有困惑於成為君主的瓦爾基麗,還有石頭人「寇格」,索爾畢竟是失去過最多的人,最想要做的,仍是遏制現下的災難,英雄即便再怎麼疲憊,但仍想要阻止不公不義之事發生,索爾仍是我們印象中的直率猛男,拿起風暴破壞者就直接往前衝,這是他父親奧丁的教誨,王者不主動求戰,但是永遠備戰。

這樣的一個王者,來到《雷神索爾:愛與雷霆》之後,迷人的弧光已經大致展現,要說的話,整部電影表現最好的角色仍莫過於屠神者格爾(克里斯汀貝爾 飾演),貝爾再次證明他是不可多得的好演員,如同前一集的海拉(凱特布蘭琪 飾演),如何在有限的角色篇幅裡面,具備著恐怖感,又有著情感張力。海拉所完成的是一場弒父之旅,要掌管父親奧丁的領地,是一個「恨」大過所有的人,格爾卻在親眼見識自己所愛之人離去之後,獲得「死靈劍」,他憤怒的準備屠神,而他也確實擁有這樣的能力,貝爾從一開始的無助,到後來的邪氣衝天,最後的孤寂無助,都詮釋得極好。

我們這才發現《雷神索爾:愛與雷霆》是多重的鏡像變化,每個角色都在不停失去,無論是神或是人,他們都深知自己無法抗拒「失去」,只要活著,就得面對不斷的告別,突然想到張愛玲所說,萬古洪荒,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就剛好是那句「哦,你也在這裡嗎?」在每次的眼神交會中感到欣喜。

當然也有少數的吉光片羽,可供我們回憶,在連番的喜劇、悲劇以及動作過場之後,英雄完成了自己的旅程,所賜予他的浪漫結局,竟非與家人同聚,而是帶著格爾的女兒,命名為「愛」,繼續在整個宇宙裡面扶弱抑強,「我們要幫忙他們」,可能大家會慢慢忘了「雷神」、「太空維京人」這些稱號,但永恆流傳的,卻是「愛與雷霆」。

聽來俗氣,但是漫長的人生旅程,我們所需的,無非是一點俗氣。

像是宙斯、眾神或許多人類的功利享樂主義者,像是那些仇恨蒙蔽雙眼的人們,恐怕很難理解這一項本能。

「愛」這件事無法觸及,無法詮釋,只能用身體力行去感受一切。

有一天會發現,你所愛之人,就是你的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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