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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法斯特.jpg

「走吧,現在就走吧,不要回頭,我愛你們,孩子。」
"Go. Go now. Don’t look back. I love you son” 

小巴迪的一家人終將離鄉背井時,卻還是不得不回頭,望向家鄉貝爾法斯特一眼,望向祖母,然後時間輪轉進入彩色,巴迪終於邁入中年,仍難以忘懷從前,透過一部黑白電影緬懷彼時的傷感與甜蜜。

童年為何總是沒有顏色的呢?

肯尼斯布萊納拋下多年前的莎劇改編導演的頭銜,這幾年專注執導《雷神索爾》、《傑克萊恩:詭影任務》、《仙履奇緣》以及《東方快車謀殺案》等娛樂大片。除了《雷神索爾》將莎劇糾結的家族衝突融入其中,《仙履奇緣》的古色古香,肯尼斯幾乎快讓人忘記他是那個充滿靈光的傑出鬼才,幸虧有了《貝爾法斯特》,簡單、乾淨且溫柔,這不是《羅馬》肩負起沉重歷史版塊,也不是費里尼《阿瑪珂德》的歷史反射。

《貝爾法斯特》的時局動盪,不是主戲,反而是襯托這一家人如何在紛亂世界裡保有自己的純正。

趁著街頭動亂,巴迪隨著一群年輕人上街前往超市搶了一包自己用不著的洗衣粉,媽媽見狀反而氣急敗壞,連忙抓著巴迪回到超市歸還,「你以後敢在做這種事,我就殺了你」。

巴迪向爸爸(傑米道南 飾演)告解,自己喜歡的女孩與自己信仰不同教派,以後還能遇到她嗎?爸爸回答即便她是印度教、新教或是猶太教,只要是善良正直的人,都會邀請對方來我們家玩。

喜歡教導數學的爺爺,說學數學要有耐心,跟追女孩子一樣,單純可愛的奶奶會在看電影時瞠目結舌,被爺爺牽起手跳舞時整個人好害羞。

《貝爾法斯特》是不折不扣的家庭回憶,肯尼斯布萊納自己在北愛爾蘭貝爾法斯特短短居住的時光,在那一條街上,暴動與紛爭並列,但是小男孩整天只想著如何討自己喜歡女孩的歡心,在周末看電影,考試學習拿到好成績,對他來說,世界再怎麼亂,也得撤退到我的生活後方,有家人相互保護,已經足矣。

即便電影不時展現當時英國與北愛爾蘭的複雜情結,負債累累的父親獨自在外工作,仍然心繫故鄉,但對他來說,家人即是原鄉,雖然對小巴迪來說也是這樣的,但他就是難忘很多年前的簡單生活,曾經持劍握盾與兒時玩伴嬉鬧,以為現在就能是永遠,卻不知未來始終在改變。

巴迪的世界一如美好,只要出現電影、舞台劇,畫面倏然變成彩色,偶爾出現穿著暴露的女生,媽媽忍不住怨懟爸爸,怎麼帶小孩來看這個,而對小孩來說,那可能是他們的性啟蒙,為自己喜歡的人,就像是更了解一些。

《貝爾法斯特》很甜,也許是因為太甜了,所以我們很難不著迷其中,這不是一個講述移民的故事,而是一個講述一家人在移民之前的心理掙扎,但他們是真切愛著彼此,媽媽說你到底想要什麼,爸爸毫不猶豫回「我要我的家人一起生活,我要你們」,觀眾很難不為此動容。

這可能就是電影本身無遠弗屆的魔力,還原過往,倒轉時間,肯尼斯布萊納曾說會想拍這部電影,基本上是獻給疫情肆虐的當代,想拾起一絲人與人之間維繫的情感,想告訴很多人,這是間流轉的一切,未曾徹底流逝。

世界就算經歷成住壞空,啃噬到一無所有,也得用僅此一世的肉身去迎接。

「為了那些留下的人,為了那些離開的人,為了那些曾經失落的人。」
“For the ones who stayed.For the ones who left. For all the ones who were lost”

電影播映結束時,這三行字就像是魔咒一樣,觸動所有觀眾,就像是在說,這部電影為了你,也為了我。

所以,當爸爸彈起吉他高歌,向他心愛的女子示愛,當這家人在啟程遠行之前,仍不忘自己的初衷,終於你也知道,這世界總有些東西是超越時間的,例如說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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