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是想像力豐富的導演吉勒摩戴托羅,為何願意在感傷又奇詭的《水底情深》之後,拋棄他最愛的幻想怪物等元素,拍攝一部幻美的黑色瑰麗電影,並找來布萊德利庫柏、凱特布蘭琪、魯妮瑪拉、東妮克莉蒂、威廉達佛等演技派明星,讓人好奇,他心底到底想拍的是什麼?
《夜路》翻拍自同名經典小說,曾於1947年拍成黑色情慾電影《玉面情魔》,吉勒摩戴托羅在這個血腥陰沉的故事裡,誠摯講述一個紮實妥當的敘事,實際上故事並不複雜,穩穩講完2小時半,只是相信對於吉勒摩來說,最愉快的拍攝橋段理應為前半段的馬戲團,各種奇形怪狀的馬戲團怪人,想起吉勒摩曾說,從小影響他最深的便是墨西哥馬戲團、黑色電影,如今兩種電影合而為一,也是他的夢想成真。
雖然這電影考驗著吉勒摩戴托羅的作者美學,如何將繽紛的視覺饗宴,轉變成心裡構造的繁複,這其中當然需要演員去撐起整體架構,配角恰如其分,但對於主要3位主角來說,布萊德利庫柏佔有情緒轉折的勝場,從一開始的懵懂,而後學會觀察人技巧後,開始一連串的行騙生涯,除此之外的凱特布蘭琪、魯妮瑪拉都只能算是預設內的演出,尤其是魯妮瑪拉,我們看過太多次她的多變樣貌,這樣一個角色還是太過簡單了,凱特布蘭琪雖在接近片尾有重大轉折,但比較起布萊德利庫柏的史坦初入奇想世界,不可一世到落魄潦倒,顯得還是過於簡單。
這確實就是《夜路》,其實我並不覺得這是一部警世之作。
甚至就我的角度來說,《夜路》應當是讓我們沉浸到心理黑暗的世界,去享受它,去擁抱它,然後迎接自己的毀滅,其實對於史坦來說,他也知道這樣行騙,總有一天可能會歷經險阻,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特別享受鋌而走險的滋味吧。
雖然《夜路》比較起前版電影《玉面情魔》,各自有各自的美好,不過布萊德利庫柏真的遜色於前版主角泰隆鮑華,泰隆鮑華更有一股可怕的深沉感,讓他的騙子形象更能夠深植人心,布萊德利不是不好,而是比較起來仍有明顯差池,畢竟這是泰隆較為擅長的表演。
不過《夜路》仍有不少耐人尋味之處,尤其是雪地殺人一段,畫面飄美,潔白的藹雪襯托著殺戮的鮮血,這簡直讓人想起吉勒摩戴托羅的叩關失敗之作《腥紅山莊》,想必雖然執行失敗,但是吉勒摩始終對這部電影是充滿喜愛的吧,情慾、恐怖以及陰沉,結合他獨一無二的黑色電影,無論如何都很是迷人。
吉勒摩戴托羅仍然是不可忽視的傑出導演,熱愛怪物,美術技術傑出,這讓他在墨西哥三傑導演裡面,始終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定位,只是看到後來依舊好奇,在另兩位導演艾方索柯朗、阿利安卓崗札雷都回墨西哥拍電影之後,吉勒摩上次回墨西哥拍的電影竟已是2006年的《羊男的迷宮》,未來若有機會,倒是也很希望他回歸再度拍出原汁原味的墨西哥詭譎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