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貞年籌備多年的首部電影,挑戰的卻是非類型題材,在一座台南的聾啞學校裡所發生的性侵案件,所有師長視若無睹,身為聾啞學生無法言語,但能說話的人卻又選擇沉默,孤獨的暴力正在侵蝕著每一個人。
《無聲》很精彩,這種精彩來自於對於故事節奏的緊緻掌握,在禁忌化的題材發展出極限的張力,備受歧視的張誠(劉子銓 飾演)來到新校園,對同校女孩姚貝貝(陳姸霏 飾演)一見鍾情,卻進而發現這座學校的恐怖秘密,社會大眾的性侵霸凌,在這裡稀鬆平常,人權根本是次要之事。
《無聲》的戰慄便是來自於這種日常,電影裡突出的更是音效以及表情,展現了極大的躁動感,該如何進行反抗,這已經不是單純以正義、邪惡就能畫分,更是受害者與加害者的地位分析,如果在受害者、加害者之外,沉默的大眾又算什麼呢?
電影直率丟出這個議題,不解答,卻以溫柔的角度,讓我們跟著張誠、姚貝貝展開簡短卻又浪漫的旅程,他們看電影,他們游泳,他們交談,享受得來不易的青春時光,卻又被外界欺凌,還加上性侵害的雄性凝視,讓他們無從逃脫,但在外界看來,卻僅簡單以「遊戲」等名義開脫,讓他們更顯苦難。
《無聲》在技巧上迷人,演員表現也好,在劇情上也巧妙開展如洋蔥,隨著眾多的角色一一解密,我們更能看到小光(金玄彬 飾演)為何會成為加害者,過往的性侵者是他內心陰影,更反而愛上對方,成為自己內心的魔障,遲遲無法逃脫,只能傳遞這樣的憤怒下去。
這麼多人的憤怒與慌張,找不到出口,誰才能像那台公車一般直直向前,看似抵達目的地,車上的人卻永遠沒有出口。
柯貞年首度執導電影,就能傳遞她拍攝電視劇的短促緊湊感,更進一步呈現出電影美學,無論是對於音效、配樂的空間感,或是大幅度特寫的演員表情,都讓人沉迷其中,讓《無聲》也順理成章成為了今年最受注目的台灣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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