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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胤長年關注於緬甸鋌而走險的生態,所拍出的《冰毒》、《再見瓦城》都算生猛有力,這一回的《灼人秘密》模糊界線,不只是權力上對下的分野,真實與虛幻的界線,男與女的界線,平實與誇飾的界線,才能構足完整了這部電影。

吳可熙所撰寫的劇本,完成意義明顯大於創作內涵的本質,在細節上未盡完整,我們只能看到一些很跳躍式的敘事,然則這種跳躍式並不是像大衛林區拍《穆荷蘭大道》或是今敏拍《藍色恐懼》那樣,充滿極為想像空間的留白。都說演藝圈是實現夢想的地方,但進去之後,才發現是一場惡夢。

契訶夫在《海鷗》裡面的妮娜渴望成為演員,在經歷各種人生挫折,遭遇拋棄之後,總算成為一名「真正的演員」,那麼《灼人秘密》的妮娜遭遇,則更為直接明顯了,她放棄了以往的戀人,放棄了自尊,以自己的身體獻祭,情感已不再重要,只要表現自己就好。

《灼人秘密》的表現明顯不足,然則這不是因為珠玉在前的比較,而是電影本身就缺乏著激盪火花,趙德胤不慍不火的節奏,刻意煩躁的效果音是他的風格,只是搭配這個看似魔幻寫實的故事,無論是學狗叫、性愛床戲等橋段,都不那麼震撼,難有明顯的衝擊。

電影的前40分鐘,意謂為戲中戲的橋段,將片中的心理恐懼,提升到導演及劇組人員的暴政上,讓妮娜心生恐懼,不敢去迎接面對各種情境,起初我們以為她是未經世事,直到電影演到後來,我們才發現,這個故事想說的還有更多。

《灼人秘密》的解讀很多,但我自己偏好整部電影幾乎都是妮娜(吳可熙 飾演)本身的幻想以及廉價的自我救贖,她可能原本在試鏡過程中因為過於浮誇荒誕的演技而出局,情急之下走入公司大老闆的1408號房,看他一邊品嘗著紅酒及餃子,享受燈紅酒綠,更以「試鏡」之名進行性侵害,這讓妮娜自己分裂出另一種人格,與其說Kiki(宋芸樺 飾演)、三號(夏于喬 飾演)是她回憶當中的一體兩面,我更偏向這兩個都只是想像中的情感投射,活在那最不堪的那一刻起。

妮娜真的成為女主角,真的成為大明星了嗎?

在大量慾望紅色的包圍之下,妮娜展開一連串彷彿夢囈般的不可思議旅程,拍片過程中的殘虐體驗可能是自我懲罰,歸鄉後的渴望求愛可能是自我救贖,她在經歷不斷的自虐狀況下,才能給予自己希望。

張愛玲這樣說過,「生活中的戲劇化是不健康的」,我偏認為就是因為有了戲劇化,我們才可以活得這麼理所當然,《灼人秘密》裡面妮娜的現實人生其實比她所演的戲還要荒謬,電影有一個不錯的概念,足以讓商業片觀眾在看到演員名單及驚悚類型的狀況下就買票進場,但這依舊不夠,我其實更不清楚吳可熙在片中的演技是屬於「演得很差,所以只能靠換取肉體上位」,還是真的就只是過於誇張,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灼人秘密》的概念很好,但就像是急於展現概念,而忘了說故事的本質,趙德胤曾在受訪時表示:「對於本片,每個人看完的解讀都可能不太一樣。」但我對本片卻只是一頭霧水,就像是較為不到位的《藍色恐懼》、《穆荷蘭大道》,很像是這些經典電影的劇本初版及電影毛片,卻迫不及待搭配一流的音效、場景佈置以及美術就急著上架的電影,整體成效只能算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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