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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基隆的中山陸橋來來去去,《千禧曼波》是大步流星的奔逃,《女孩》多年後緩緩從童年走來,離開的,返回的,都是同一個女孩。

MTV電影館的背景放著大大《童年往事》海報,不是每個人都像阿孝一樣採芭樂、談戀愛,無論政治世事怎麼改變都無能為力,女孩們看的電影則是《尼羅河女兒》。《女孩》的林小麗則是睜著大大的眼擒住淚水,暴力是這個台灣家庭的共同語言,酗酒家暴的父親,遭受壓迫轉而發洩給女兒的母親,天真可愛的妹妹,當然還有女孩林小麗(白小櫻 飾演)。

本來覺得故事太過破碎、凌亂,但看到後來又覺得這像是舒淇敘事的小心翼翼,意在言外,模糊曖昧,以為是舒淇本身的自傳縮影,但更像是描繪女孩記憶不堪的一種共感,她們的苦難不必有頭有尾充滿細節,但希望能透過故事鏡頭凝視她們的寂寞、生活,電影是羊腸小徑,帶領女人走回女孩的記憶。

《女孩》作為首部電影,要說舒淇身為電影創作者是為了講述更多的女性議題,其實過於嚴苛,比較像是自身在中年時期選擇揭開童年時期的傷疤,若即若離卻又曖昧,更希冀是可以給予不同困苦的女性一個試探性的解答,從凌亂的記憶,聚焦的手以及光影迷離,仿若夢魘的黑夜以及朦朧細雨,都好像永遠不會停,小麗是每個女性走過無法被理解的童年時期之後,試圖倒帶重演每一個人的集體情感,潮濕的未曾乾燥,仍然活在現實生活。

既是折磨,也是救贖,母親送便當之後怒斥女兒並賞一巴掌,父親突如其來的性暴力也覆水難收。不過《女孩》想要講的是女孩,更想說的應該是母女,母親與女兒曾走過同樣的路,經歷過初潮、戀愛以及爭執,因為上一代的創傷而延續到了下一代,想要擁抱彼此卻又不知不覺推遠。

舒淇曾在訪談中被問及是否已經和解、釋懷,她的答案卻始終是不知道,而當小麗找到自己的好友,無論如何都患難與共的閨蜜,她們在MTV包廂裡面抽煙,看侯孝賢的電影,轉學生李莉莉(林品彤 飾演)身為故事的闖入者,為她苦澀的生活添色,她們相似的名字猶如雙生花,莉莉成為了可以保護小麗的另一個樣子,也是一個未來。

電影刻意捨棄了兩個荳蔻年華少女可能遭遇的種種戲劇化,而當她們遇到一群自以為成熟的屁孩,這群男孩帶著這兩個女孩去夜遊,卻什麼也不打算做,甚至只有簡單的丟石頭、講故事以及玩遊戲,甚至在根本不知是否為她生日的這一天(是的,觀眾也不知道),說出了那一句她從未聽過的生日祝福,

這種顯性的溫柔,反而平穩的形塑出女孩離去的原因,她總有一天會見識到這個世界,也有可能永遠被這個世界啃噬,而她的回憶裡甚至可能只剩下粗暴無理的父親以及寡言卻易於遷怒的母親,但是人畢竟要長大,小麗會成為林立慧,成為舒淇,然後回過頭來站在鏡頭背後,不疾不徐地說,現在,我想說一個關於林小麗的故事。

然而王傑的〈一場遊戲一場夢〉響起,電影結尾讓鎮日被雨打溼的基隆變得較為明亮,女孩回到家鄉再見母親,母親一邊做著手工一邊心不在焉,「妳過得好嗎?」、「這些年怎麼過的?」她們都不是原來的女孩了,但或許從這一刻起,她們才開始學會如何成為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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