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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個問題都需要答案。Not every problem has a solution. 」

說來遺憾,恰巧就是在整整10年前,華納兄弟與DC影業終於決定推出DC電影宇宙,查克史奈德開創視覺奇觀的《超人:鋼鐵英雄》,「超人」凱艾爾對抗薩德將軍,背後明顯的巨大公司標誌「韋恩企業」,宣示這一切的故事即將啟動,而後有了班艾佛列克、蓋兒加朵、伊薩米勒、雷費雪以及傑森摩莫亞,如今看來,選角確實精準,每一個演員都表現極佳,只是當時我猶然不知,如今這系列有極大的機率要正式劃下句點,查克史奈德不在了,亨利卡維爾不在了,一切都將要改朝換代。

《閃電俠》的存在是最後的榮光,作為扭轉時間點,並傳遞「多元宇宙」的概念,透過「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米高基頓 飾演)之口,表明時間就像交錯的義大利麵條一樣,改變時間,其實可能會衍生出另一個平行時空,時間並不是直線前進,而是在平面上阡陌交錯,就連宿命也有可能有多重解釋,畢竟在廣袤的宇宙中,我們本來就有無數可能。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當年以為的DC宇宙盛世,如今卻不再是我們原有的想像。

伊薩米勒的《閃電俠》終於盼來個人首部電影,便以「閃電悖論」為主軸,雖然沒有原作動畫的格局遼闊、悲劇史觀,一個小動作所改變的會是一整個歷史,不過電影卻很聰慧的將核心擺回「貝瑞艾倫的喪母之痛」,故事也縮化成老年蝙蝠俠、超少女共同對抗我們早在10年前就看過的薩德將軍(麥可夏儂 飾演),故事一樣,結局卻不同。

是這樣的,在我們看到無數超級英雄電影之後,早就習以為常,英雄就應該獲得勝利,反派就應該被擊潰,然則安迪瑪希提執導《閃電俠》,則將「悲劇宿命」的理論,擺到《閃電俠》的結尾大戰,如果地球人類終將滅亡呢?如果來自外星球的薩德將軍就是能夠成功佔領地球展開大屠殺呢?如果死亡終究要以最傷痛的形式呈現呢?我們隨著貝瑞艾倫的身影抵達另一個未曾相見的時空,卻又一樣充滿創作者對於DC宇宙的熱情。

要看米高基頓的「蝙蝠俠」回歸?這部電影當然有,還順帶讓我們看見早在1989年嚴肅悶騷的前版蝙蝠俠,老了之後可能變成一個頹廢又擅長自嘲的布魯斯韋恩,當然這一切在米高的精湛演技下,一切情緒都過度的很合理,短短幾個表情與動作,我們幾乎就能了解在成功掃蕩犯罪之後,自覺沒有存在意義的布魯斯再度孑然一身,整間偌大的豪宅也只剩下自己。

要看「超人」回歸?雖然並非我們熟悉的「超人」而是「超少女」,不過這一版的卡拉佐艾爾(薩沙卡勒 飾演)在剛硬的破壞力之下,更帶有一股柔性酷勁,即便比不上我們認識更多年的前一版「超少女」海倫斯萊特,但在短短戲份內的表現已是很優秀。

《閃電俠》符合貝瑞艾倫往常那種幽默、自嘲,伊薩米勒確實也將2個性格完全不同的貝瑞艾倫拍出歧異感,社交恐懼與樂觀活潑,原來都可以共存在同一個身體內,雖是一起見證時間的改變,也可能有不同的未來。

但我們如何避免?

《閃電俠》看似是一個徒勞無功的超級英雄歷程,結尾拉回到我們的認知初衷,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如果沒有大幅改變這一切,可能世界還能是一樣的,不能避免的,也許依舊無法避免。

然則,《閃電俠》並不是要我們想要從挑戰命運,到最終決定認命,而是上升到另一個境界,是在盡全力過後不後悔做出的每次選擇與錯誤,去接受每次的遺憾,與從前和解,面對那個一再挫折與失敗的自己,勇敢面對當下這一刻。

「我愛妳,我非常愛妳,我先愛妳的。」

貝瑞的母親曾經說過,不是每個問題都有解答,我們想要拯救的世界,不一定能夠成為我們想要的樣子,我們想要努力成為的模樣,也可能全都是遺憾,於是我們終究迎來崩潰大哭,哭過之後,還是得繼續活下去,就像我們每次遇到人生關卡所做出的決定,不然又能怎麼樣呢?

時間只會讓人變老,不會讓人變得成熟,是你我所遇過的每次離別與挫敗,讓我們願意成為更好的自己,貝瑞跑了這麼久,跑贏了歲月,跑贏了光,卻抵達不了結局,只因為一切瞬息萬變,最珍惜的仍然只是最幸福的一刻,那一刻會屬於什麼呢?應當是貝瑞在經歷無數次大戰之後,回到那個小小的便利商店,母親的面前,戴著墨鏡也遮掩不了眼淚,母親看到這樣孤苦無依的少年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給予擁抱,慰問貝瑞不安的心靈,於是慣常的愛意告白,也終究要迎來最後一次告別,再會了,至少這一次,有好好說再見。

其實我願意將《閃電俠》當作一次漂亮、動容的告別儀式,也是我們對於DC宇宙在這一切未竟大志之後的感傷,希望在很多年之後,還能在大銀幕上再度看見「閃電俠」貝瑞艾倫的身影,這樣一個天真、樂觀的男孩英雄,我想再一次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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