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操縱遊戲,抑或也像是造物主創造人類,能自由讓角色迎接生死,於是《脫稿玩家》在作為遊戲公司、遊戲創作者以及遊戲玩家之間,做出了一個全新的解讀,倘若還有第四者,便是遊戲角色本身,那他會如何思考?男主角蓋伊(萊恩雷諾斯 飾演)連名字都過於普通,中文直譯也只是「傢伙」,生而平凡,除非只有愛與冒險,才能讓人不凡。
作為一部原創冒險電影,《脫稿玩家》的單純可愛,是我們重新觀看商業娛樂電影的方式,萊恩雷諾斯再度以他的吐槽喜劇長才,拉抬至一個形而上的論述,人類本身的存在,對比遊戲娛樂與人之間的關係,當年的《駭客任務》把人類從遊戲拉了出來,現實世界是攸關生死的科幻遊戲,《脫稿玩家》卻將所有人塞了進去,遊戲裡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現實世界的改變。
現實世界並不完美,但我們卻有可能在遊戲裡面實現夢想,平時居家無所事事的宅男,在遊戲裡也能化身帥氣的查寧塔圖,無人關照的NPC也能出頭天,即便是在階級層次明顯的遊戲,依舊能擁有自己的方地。
而當你來到「自由城市Free City」,諷刺的是這裡並不自由,只能講著一樣的話,做一樣的事,直到開始學習脫軌的人生,才有可能遇見不一樣的自己。
這也是《脫稿玩家》的迷人之處,由於電影是雙向的,一邊是蓋伊開始對這世界有所好奇,另一邊則是蜜莉(茱蒂康默 飾演)意圖在遊戲裡找出自己與好友華特(喬奇利 飾演)撰寫的程式碼,兩者互相指涉,為了推翻遊戲公司老闆安端(塔伊加維迪提 飾演)的暴利貪婪,他們互相協助找出一些什麼,竟也讓原本很平凡的人生,稍微有了一些不平凡的質素。
萊恩雷諾斯本身帶有的荒謬瘋狂,在《脫稿玩家》裡面卻都變得合理,我們會相信他是個心智年齡僅有4歲的大孩子,喜歡泡泡糖冰淇淋,喜歡盪鞦韆,雖然而後的設定我們都知道,這是因為所愛之人才給的一封情書,於是,這種孩子氣,這種單純,恰巧構築了電影看似走在公式上,實則充滿新意的挑戰。
討厭續集,喜歡原創,於是就有了安端這個角色。想要突破單純的生活,改變人生,但內心裡渴望著依舊還是小小愛情,這就是華特的生活。想要爭回自己的顏面,推翻過去的怯弱,這就是蜜莉。我們在遊戲裡投射自我,深陷其中,但到頭來,這些也救贖了我們。
話雖如此,《脫稿玩家》的動作戲也還是很精采好看,外電曾報導指出,導演薛恩李維在得知福斯影業將被迪士尼併購時,就致電給迪士尼高層,詢問能否支借版權,便有了漫威的美國隊長、綠巨人浩克,星戰系列的光劍,這讓觀眾十足大開眼界,將現實與遊戲裡的界線模糊化,再加上「杜館長」這個尚未完成的趣味角色,連說話都會不由自主說出「形容詞」、「口號」,就連查寧塔圖、克里斯伊凡都能夠情義相挺客串演出,這完全觸及了遊戲的本質核心,就是童趣。
透過虛擬的遊戲,我們能洞見的,是真實的人類情感。
「我只是一封獻給妳的情書,作者另有其人。」
我們能夠跨越所有險阻,離開Free City前往那片廣闊的大海,抵達自己心目中的真實原鄉,在那裡,無論是好人、壞人或是小角色都能夠共存。遊戲、電影皆成為烏托邦,讓觀眾能心滿意足的願意相信任何事情只要憑藉愛與勇氣,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超越疾病、災變、戰火與貧窮,能夠義無反顧發生,轟轟烈烈的存在。
我們能短暫進入Free City,這個轉瞬即逝的桃花源,然後開開心心的走出電影院,其實也是我們做為閱聽者的榮幸了。
Don't have a good day, have a great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