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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問4:完結篇.jpg

時間拉回2008年,成功合作《殺破狼》、《導火線》開出佳績的葉偉信想要與老搭檔甄子丹更上一層樓,他向甄子丹說:「你需要一個角色,只要別人一提起,就會想起甄子丹。」

11年過去了,葉問就是甄子丹。

一開始對於《葉問》故事被改編還有所驚訝,這樣一個生活簡單無趣的男子,教育出揚名全世界的武術高手李小龍,背後能有什麼故事?然則葉偉信與甄子丹將葉問的傳奇故事大為改編,第一集就接續了國仇家恨,對抗日軍,下場是逃亡香港;第二集成功擊退英國拳王,卻並未改變英國人的刻板統治;第三集打敗黑幫老大以及詠春高手,也喚不回身染重症的妻子張永成。

對的,我們以為看到的「葉問」是他成長為神的完美故事,其實不然,《葉問》演了這麼多年,他越活越像個人,像個普通人,深知自己在命運的面前無能為力,卻又執拗的在擂台上不肯退卻,才能將這股心智傳承給李小龍,讓他發揚光大。

《葉問4:完結篇》取於葉問的晚年,幸賴於《葉問3》刻意將格局拉小,才讓我們更熟稔於他身為「人」可貴的一面,精彩的人生都已活過,珍貴的人也已愛過,他只想好好在晚年時光陪伴自己的兒子葉正,卻又眼見他年幼喪母又個性魯莽,只想幫他在美國找個好學校,將來才能出人頭地。

如此簡單,沒有國仇家恨,外頭的世界怎麼拚搏管不了囉,武林再怎麼亂,與我何干。

就是這樣的性格培養出《葉問4:完結篇》的動人面貌,武學宗師也有脆弱時,他在香港每晚十點打電話回家渴望與子說話,他拖著年邁的身軀忙進忙出,又要應付不懷好意的挑釁對象,他對待晚輩一向謙遜,面對衝突時選擇化解。

這樣衰老的體態也呈現在葉問的動作戲中,從《葉問》、《葉問2》的擅打虛拳,到了《葉問3》已開始會攻擊腋下、戳眼睛,這一回對抗敵人甚至還攻擊對方下體,但這些動作都十足展現了葉問已經無力輕鬆擊倒對方,只能使用偏招。

以前看《阿甘正傳》,總是對於阿甘這個做為美國代表角色,對於「戰爭」一事竟然只知道跑,但後來才知道那是處世之道。《葉問4:完結篇》則是展現中國儒家思想的委婉,道學的無為,但遇上不公平之事也得振臂疾呼,不是為了贏得勝利,而是告訴對方,我沒有輸。

《葉問4:完結篇》很是動人,雖然這樣的動人多半建築在前三集的情感,我們一路看著葉問如何從意氣風發對抗外侮,到後來只為守護自己最愛的家人,即便電影仍精心為他安排對抗太極拳傳人萬宗華(吳樾 飾演)、空手道高手哥連(Chris Collins 飾演)以及自由搏擊士官長巴頓(史考特艾金斯 飾演),幾場打鬥下來也十足好看,雖然仍有著這系列「外國人一定是欺負中國人」的刻板陋習,電影的結尾也依舊是「再大的種族歧視或是階級鬥爭,打一架就沒事了」簡單思維,但不得不說,這樣的「葉問」還是一樣真誠。

「遇到不公義的事情,我一定要站出來。」

四集看下來,這話也像極了對於生命的抗衡,即便最後一刻僅能隱沒於市,也沒有關係,葉問傳承下來的,終究不是武林絕學,而是他的性格,在他兒子葉正的攝影機裡面長存著擊打木人樁的堅毅神情,拳腳擊發聲響在小小的斗室裡面迴盪,傳奇落幕,原來是以這樣溫柔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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