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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威影業耕耘十年,膽敢以「漫威十年,終極一戰」為《復仇者聯盟:無限之戰》做註腳,再讓我們看到初代成員諸如「鋼鐵人」小勞勃道尼、「美國隊長」克里斯伊凡、「雷神索爾」克里斯漢斯沃以及「黑寡婦」史嘉莉喬韓森等人的成長,這樣就足矣,只是電影要用什麼樣的角度,為這些超級英雄來做個暫時的結局呢?也許是重生,但在重生之前,我們必須迎接極大的痛苦,如此這般,我們便能夠迎接《復仇者聯盟:無限之戰》

幾乎每一部傑出的超級英雄電影,都在跟觀眾講述2個字,那就是「代價」,無論是超人、蝙蝠俠或是蜘蛛人,只要你身為超級英雄,就註定這一生無法平靜,也註定面臨慘痛敗亡的命運,而他們卻只能夠在這些痛苦當中,重新振作,不論是在生理或是心靈上面都能夠有大成長。只是電影不過短短兩小時,我們往往不一定能感受到英雄的痛苦,就看他完成了任務。

不,不是的,可是《復仇者聯盟:無限之戰》確實讓我們看到了痛苦。「鋼鐵人」東尼史塔克(小勞勃道尼 飾演)才剛出場,就與甫求婚成功的女友小辣椒(葛妮絲派特蘿 飾演)討論生育小孩,但這個美夢僅能發生在短暫的美好慢跑時光,轉瞬間薩諾斯的手下們,暗黑號令的烏木喉及黑矮星來到地球,以壓倒性的力量擊垮他們,故事轉換視角,真正當上阿斯嘉國王的雷神索爾(克里斯漢斯沃 飾演)才正準備帶領族人展開新生活,卻一瞬間遇到強大的薩諾斯,讓他的族人全滅,最親愛的弟弟洛基(湯姆希德斯頓 飾演)也慘遭毒手,至於流亡的美國隊長(克里斯伊凡 飾演)呢?他潛伏各地希望能夠再次反擊,但他心裡也知道薩諾斯是個難以對抗的恐怖敵手。

惡夢真的來了,相比之前的敵人,薩諾斯的殘暴及毀滅性其來有自,他並非純粹的惡,或者反過來說,他可能是極致的「善」,強調沒有犧牲,就沒有和平,他曾經歷過泰坦星的滅亡,當時的族人們不聽勸告,導致全族覆亡,成為他一生的痛。但如果單就「沒有犧牲,就沒有和平」一點來看,「復仇者聯盟」多次與強大的敵人對抗,讓紐約、倫敦、首爾及蘇科維亞等地都面臨不同的強敵,雖然成功擊退敵人,卻也為當地帶來極大的災難,這樣真的是好的嗎?

薩諾斯與復仇者聯盟們,一體兩面,或許應該這樣說,薩諾斯不僅是整部電影的主角,更是英雄們發揮極致之後的樣貌。

其實所謂的「犧牲」,每個超級英雄都有這樣的恐懼,也紛紛化做各自的心魔,當超級英雄有什麼好呢?「鋼鐵人」東尼史塔克身邊所愛的人多次面臨危險,但這部電影裡面還真的有人死去,「雷神」索爾好不容易在一次又一次的戰役中獲勝,但他失去了全族人,讓他難得卸下王者風範悲傷念著「我已經失去一切了」,「美國隊長」只能憑藉著強大的信念支撐一切,事實上他最愛的女人已經離世,他最好的朋友巴奇陪他一起流亡在外,他已經不知道為誰而戰,所謂的正義,似乎已經沒有意義。

他們都失去了一切,換取了地球的和平,這值得嗎?

但從這裡來看,反而能看到薩諾斯的感性面貌,他看似瞧不起女兒葛摩拉,卻比誰都還要愛女兒,像他這樣的一個霸主,願意親自端湯給葛摩拉,對葛摩拉說「那個座位本來是留給你的」,出發尋找靈魂寶石時,一遇到守門人「紅骷髏」,第一時間伸手護住葛摩拉,其實他從一開始就被小女孩葛摩拉的倔強給震懾住了,葛摩拉是薩諾斯與這個世界唯一溫情的連結,只是到了最後,他仍然捨棄,只為了換取靈魂寶石。

薩諾斯看似無情之人,他在泰坦星一登場時,明明表示「他們都死了吧」,看似對暗黑號令們毫不在意,卻又深知這群人生來就是助他完成任務,除此之外,他們只是附屬品,可是葛摩拉不一樣,他深愛著這個接班人,他可以盡情虐待涅布拉,但完全不敢動葛摩拉一根汗毛。

但是他卻選擇捨棄了所有,這麼孤獨的男人啊。

《復仇者聯盟:無限之戰》無疑是薩諾斯的故事,由他登場穿插一切,而對其他的英雄來說,單純只為了要對抗他,卻也深知對手是個信念堅定的人,當一個人不僅強大又有堅定的信念,該如何打敗他呢?從他來投射每一個英雄,我們看到了東尼史塔克的死鬥,從《鋼鐵人》首集就極力製造眾多機器人,不敢接觸死亡,卻想要努力一搏,即便最終已經傷痕累累,我們看到了雷神索爾的復仇,當他只剩下復仇的信念,捨下了王者的尊嚴,那一刻起,他只是個孤獨的平凡人,又看到了平時幽默逗趣的「星爵」彼得奎爾(克里斯普萊特 飾演),在失去了母親、養父勇度之後又失去了最愛的女人葛摩拉,也終於讓他近乎崩潰。

他們的信念都被毀了,每一個超級英雄都是,然則這也讓《復仇者聯盟:無限之戰》達到了超級英雄反公式化的高水平,英雄的盛世並非永遠,終究會走到盡頭,只是我們該如何承受?我們該如何重獲新生?最終結尾刻意帶來的反高潮,讓一切歸於平靜,眾多英雄們化為灰燼,存活下來的人則近乎絕望,英雄們該往哪裡走?我們沒有答案,故事看似戛然而止,卻也帶來了另一種極大的空虛,究竟超級英雄的多年征戰,為的是什麼?為的是引來更強大的敵人,讓戰爭永無止息嗎?

如果是那樣,就太悲傷了,而這一切的結局,我們可以暫時擱置,明年的《復仇者聯盟4》會給我們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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