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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大衛芬奇確實沒有從前來的犀利、尖銳,取而代之充斥在整部電影的情緒,便幻化成再簡單不過的生命奏鳴曲。就在我以為大衛芬奇是否會以特異的角度,去描繪,去闡述他的美國史觀,卻在平常的生活剪影之下,完成了班傑明奇異的一生。

要說班傑明奇異,則他所面對的世界,卻是再平凡不過的美國社會。即便在電影的一開頭,便開宗明義告訴觀眾,你們將要看到的,是一則「時間」的悲劇,盲眼的鐘錶師打造了一個逆轉的時鐘,標明了他對生命的悲觀立論後,時間沒有逆轉,倒是逆轉的命運建立在班傑明的生命上。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是,班傑明的人生是由死至生的,死亡對他來說,不過是「有人離開以後,那一天整間房子會很安靜。」這樣的豁達,他在不斷的初生之際,面對的是一整個逆轉的悲劇。

接下來的人生,所面對的,便是漸漸縮少的死亡經歷,而以他物顯現,諸如性愛(熱愛藝術的船長帶班傑明去體會初次的性愛)、愛情(在床底下便隱約透露出的愛戀)、親情(與看似比自己年紀小的養母以及生父,更像是以朋友的立場存在),而呈現了班傑明如此繽紛的一生。

這就是大衛芬奇曾經在他的【火線追緝令】藉由摩根費里曼說出的「這個世界真美好,我要為這個世界奮鬥。」,在這句引言中,班傑明用了自己的人生,寫出了完全不一樣的煙火色彩。所以在他慢慢經歷了生命的悲劇之後,那個被遺棄的人生、少數的「朋友」不斷地死亡且被之後居住進來的居民取代、渾身的病痛、無性的愛(對於貴婦來說,卻是難得一見的片刻溫存)。他所樂觀面對的,便是美好的人生韶光。

這就是他在面對了黛絲以後,惆悵又悲傷的情緒從何而來。他比誰都知道死亡的距離是多麼近,因此他只能夠繼續維持自己的精力,好好地活下去。

因而他讓生父看到的,便是即將消逝的夕陽。如果說一天最美的時刻在夕陽瞬間消逝時,他所要讓父親坦然面對的,也就是這樣的美麗。那麼他自己所遇到的呢?漸漸失去知覺,即將走入死亡幽谷的前夕裡,他再度回到了孤獨,從孤獨而來,也從孤獨的身分離開,但他卻能夠與自己最親愛的家人相互共處,即便是幾乎無人知曉的光陰裡。

電影將那一種「自然主義」所提倡的宿命論整體給翻轉了過來,宿命論歸類在一個基準點,就是終究而至的死亡,無法抵抗的結局。但是班傑明的人生,卻是由悲劇開始,由喜劇結束。班傑明從孤獨的身分而來,他童年的朋友都死亡了,唯一可以跟他分享命運的夥伴,只有黛絲,與黛絲共處的歲月也是最美麗的,但換言之,他必須依靠的,便是他所維繫的愛,因此他寄了無數張明信片給黛絲,只對一個人透露生命裡的每一個細節。

這一方面在黛絲最後在病床上的體悟,顯得再明確不過了。

也就是在這一點我發現,即便這部電影不算是大衛芬奇最傑出的表現,但在他過去悲觀、宿命的創作光譜來說,【班傑明的奇幻旅程】無疑是一道曙光。重點便也不一定擺在逆轉的「時間」裡頭了,而是跳脫出來,所面對的真實人生,能夠維繫彼此的「愛」,這就是大衛芬奇的美國史觀。

在片尾最後回溯的歷史片段中,我們再次看見了二次大戰、經濟崩盤、經濟再次突飛猛進以致於近期的Katrina風災。只要在圓滿的生命歷程裡頭,學會「愛」,學會「包容。」,真正的生命記憶會在自己認定最重要的人的腦海裡,一再倒返重播,取得最溫暖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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